许翩然挪着脚步走到他的身边,乖顺地挽着他的胳膊往大厅里走,再次路过卫生间时,霍琳恰好从里面出来。

    “梅先生”,霍琳的脸颊上挂着温婉的笑容,一双美眸直盯盯地看着梅鹤清,暂时性地忽略了许翩然正挽着他的胳膊。

    “你好”,他同她点了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而就在梅鹤清要挽着许翩然离开时,他忽然被霍琳叫住,“梅先生,不知道您对邓裕先生的落梅图有什么见解?”

    “没什么见解”,他淡声答道,看向她的眼神也淡淡的,“我女伴的脚有些不舒服,失陪。”

    许翩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她慢慢蜷起手指,发觉手心有些汗湿。她就算没回头往后看,也知道霍琳现在肯定恨死她了。

    临到美术馆的门口时,梅鹤清将臂弯里的羊绒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握着她柔软的手往外走。

    小雪已停,平整的地面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纯洁。

    车上开着暖风,她脱掉身上的外套,规规矩矩地叠好放在大腿上,忽然听到身边的人问她:“明天早晨几点的火车?”

    “六点”,她轻声答道,声音稍稍有点哑,“十二点钟下火车。”

    “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他眉间微微皱着,“有什么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低声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二十九那天凌晨五点钟,梅鹤清送她到盛北北站,看着她进了检票口。

    许翩然转头向他挥了挥手,他笑了笑,给她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她坐在一个临窗的位置,她把简单的行李袋放在两腿之间,把梅鹤清送给她家的各种营养品放在头顶上的隔板上。

    这些东西她本不想要的,可他愣是往她手里塞,她没办法,只能接受。

    天空才将将露出鱼肚白,车还没有开。她用手撑着头看着窗外,有点头疼,晕晕沉沉的提不起精神,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是父母苍老的脸庞,不是故乡的凉亭,反而是梅鹤清的模样。

    许翩然觉得,自己有点搞不懂自己了,她有些烦躁地皱着眉,从随行的背包里摸出感冒药,在上面抠出来一粒药,和着矿泉水吞了下去。

    也许是感冒药发挥了药效,她的脑袋止不住地发沉,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