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是个孤儿。顾家原本家道殷实,奈何他七岁丧父,十岁丧母,族中叔伯欺他弱小,纷纷瓜分家产,有两年的时间他被各个所谓的亲戚长辈推来送去,几乎沦为乞丐,若不是被余非絮在街上偶然遇见,估计他现今可能便是丐帮弟子了。

    当年,年仅十七岁的余非絮见到已经十二岁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格外矮小瘦弱的顾淮之时,就为他眼中的冷漠所震惊。他明明饿得骨瘦如柴,却冷然看着身边一群小乞丐为了几个馒头争打得头破血流,他站在一边,既不参与,也不走开,就那么静静看着,似在嘲讽,又似在悲悯,全然将自己身T的饥饿置之度外。

    那种近乎于神佛的悲喜无感,让余非絮觉得,这个孩子很适合修道。

    于是,她把他带回了纯yAng0ng。

    顾淮之确实是个修道的好苗子,他对几乎一切事情都表现得非常淡漠,包括自身的感受,掌门或师祖们要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有时让他练剑,若不交代一句何时停止,他便会一直练下去,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直到身T承受不了而虚脱。这也是他为什么年纪轻轻便武艺出众,因这超乎常人的耐力和韧X。他不Ai说话,脸上基本没有表情,对长辈们虽然尊敬,却并不亲近,对待同辈更不用说了,几乎没有任何来往,总是自己一人独来独去。纯yAn上下,能与X格孤僻的顾淮之交往密切的便是余非絮了。

    余非絮虽只b顾淮之年长五岁,但是身为师父,又怜他身世,在初时几乎充当了保姆的角sE,饮食起居事必亲躬,面面俱到,无微不至,手把手地教授他武艺,并且让他适应了在纯yAn习武的生活。

    纯yAn众人都知道,余非絮在顾淮之心中的地位是很特殊的,一向冷面冷情的他只有在面对余非絮时表情会变得柔和,话也会多起来,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出现表情,若当时旁边有弟子有幸见到,着实会大吃一惊。按理说一个人有表情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奈何顾淮之生X冷淡,修道之后更是添了一GU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道之气,竟是b掌门李忘生还要像那超凡出尘的仙人,纤尘不染,五蕴皆空,六感全无。

    顾淮之的情绪藏得深,幸而他的X子也非常简单,因而不难猜透。只是他有一件决不可为外人道的心事,他SiSi藏着,旁人倒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那是他刚满十五岁的一天,往年每逢他生辰,余非絮都会亲自下厨为他煮一碗长寿面,然后在晚膳后于坐忘峰顶为他点亮一盏孔明灯。这日他练完剑,又打了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项项事务,与平时无异。但隐藏在岿然不动外表下的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欢欣雀跃、期待又紧张的心情。自从两年前顾淮之熟悉了纯yAng0ng的一切之后,余非絮就少有再那样殷切看顾他了。虽然每日早晨她都会来指导他剑术,晚上再来检查,也时不时地会问问他吃得如何、睡得好不好,但一年当中,除了他生辰这日,他们都不再一起用饭。

    余非絮虽是双十年华的青春nV子,却少年老成,并且一直以自己的师父清虚子于睿为目标,秉持终生不嫁的信念,一心向道。她的X子虽不若顾淮之这般清冷,却也是一朵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

    顾淮之就这样看似平静实则心绪不定地打坐,把午饭时间也给耗了过去。暮sE渐沉,他觉得腹中饥饿甚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用午膳,进而又疑惑为何今日余非絮还未前来与他庆生,莫不是因事耽搁?

    这么想着,他便起身往余非絮厢房而去。

    余非絮这日确是有事,在正殿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屋之后只觉身心俱疲,想到一会还要给自己的小徒弟过寿,便想先行沐浴,这样待一切事毕便可直接回房睡觉。岂知自己实在疲乏至极,在盛满热水的浴桶中一泡,竟不慎就此睡了过去。

    顾淮之来到门外本yu敲门,转念一想万一余非絮此时正在房中,自己这样前来会不会显得太过心急。便收了放在门上的手,屏息静气缓缓推门而入,只想看一看师父是否在内。

    彼时顾淮之虽习武之日尚短,但是天赋凛然,武功已达一定高度,熟睡中的余非絮自是无法听到他进屋的动静。于是,顾淮之进入内室之后,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半沉浮在浴桶之中、一丝不挂的余非絮。

    尽管有热气缭绕,余非絮身T大半部分也浸泡在水中,然而大面积lU0露的雪肌仍然在一瞬间惊愣了他。顾淮之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视线不受控制地在那片肌肤上逡巡,想要探索更多,后又马上回神,即刻移开了视线,惊讶、羞赧、愧疚之情一拥而上,他生平头一次落荒而逃。

    余非絮在顾淮之离开之后悠悠转醒,恍然看见天sE已晚,急忙出浴更衣。

    当晚顾淮之再次看见余非絮时,他强装镇定,表情克制地极好,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在余非絮询问他是否到过她房间时,也面sE不改地撒谎说自己在屋外徘徊了一阵,听闻屋中没有动静便离开了。他隐藏得太好,余非絮并没有看出异样,按寻常惯例给他煮了面,又带他去点了孔明灯便回屋休息了。顾淮之却是一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要一面对余非絮的脸,他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副美人沐浴图。他拼命甩头、努力在心底暗示自己:那是师父,是你最看重的师父!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妄动,保持住表面的冷静。

    当夜,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越不愿想,余非絮那被热气蒸腾得微红的侧脸、白皙纤细的颈项、柔软婀娜的身段便越不断地浮现于脑海。他只好默念纯yAn武学心法,直到三更方才勉强睡去,醒来之后日头已高,他猛然起身,却察觉自己裆下的异样,掀被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梦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