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几日,一行人顺利地来到了凉州,凉州知州王邱易早早在城门口恭候。阿鲛跟在大人身边,一路上低眉顺眼,她悄悄偷看了一眼都御史,被他狠狠一眼瞪了回来。

    她不知道如何得罪了这位,一路上尽是横眉冷对,一度弄得阿鲛颇为疑惑。

    王邱易略一拱手,眉间的疲惫显而易见,“有劳两位大人远道而来,高大人抱病在身不易亲自出来,还请各位见谅,本官早已为诸位备好洗尘宴,请随本官来。”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魏出略一颔首,率先走上前,等都御史进城之后,王邱易这才跟上。

    王邱易口中的高大人正是凉州刺史,一州之长,可逢这关口,却不来见他们这从中央派遣下来的安抚使,着实令人生疑,就像是刻意轻慢了一样。

    都御史杨文业显然也想到这一层,不由得脸黑了下来,满脸不快,下意识看了魏出一眼,他表情如常,看不出任何意思。

    都说凉州水患,民不聊生,可阿鲛进城之后见的却没有传闻中那般惨烈的模样,城中虽冷清,却也不显狼狈。她眼中含了一丝疑惑,这里与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可为什么逃亡京都的流民却那么多?

    不待她多想,王邱易已经开始解释:“凉州水患以来,皆是民不聊生,羌芜城能有现在这样,已是尽力整治之后的样子了。”说到这里,王邱易苦笑一声,他考取功名是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可凉州的现状,又叫他无颜面对百姓。

    一行人边说边走,到了王邱易的府上。

    冷冷清清,这是阿鲛进去后的第一印象。从大门到正堂,期间难以看到一个下人。

    王邱易有些羞赫,“自水患以来,我为了救济百姓用了不少府上的银子,那些个下人也遣散了不少,我将各位的洗尘宴放在府上也是事非得已,实在是囊中羞涩……”王邱易磕磕巴巴说了一大段话,耳根子因太过羞愧红了大片。

    “王大人为百姓尽心尽力,我等该为陛下感到高兴,又何来的不满。”魏出淡声道,此话一出,后面跟着的都御史赞同地点了点头,头一次对这位西厂厂督转变了一点态度。

    这处说着,洗尘宴的菜品也逐渐上来了,清一色素菜,难以见到荤腥,到很是符合他散尽家财的样子。

    都御史和王邱易忧心百姓,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全程下来,也只有魏出用完了这顿饭,都御史频频看向他,两撇小胡子不停地抖动,先前对他的哪一点改观急剧回到原点。

    三人用完膳后离开了知州府上,阿鲛不能再跟着大人,同福来一起去了临时的住处。

    随侍而来的人此时都忙碌起来,将从京都带来的东西一一摆上,忙碌了大半晌,得了空福来才凑到阿鲛身边好奇地问:“你是如何跟上来的?也不怕大人生气。”这个问题福来好奇了好几天了,可一路行程,自己又难以接触到她,可是憋在心里憋坏了,好不容易又这么个机会,福来当即抓住机会问道。

    “你不知道?”阿鲛眼里浮现了一点奇怪,“大人离京后,京都发生了几起拐案,我就被打晕带走了,是大人让间一来查询此案,这才被救下来,跟了大人来凉州。”

    福来一脸惊愕,他真没想到里面竟有这番曲折,不过转而一想,间一查案不会是大人为寻阿鲛做出的幌子吧?若是这般,阿鲛在大人心中果然这有一席之地,可她怎么就察觉不到不呢?大人这拧巴的性子若不改改,阿鲛如何能知道?

    阿鲛就在一旁看他由惊愕变为忧心忡忡,有些不解,丝毫不知道在他心中自己和大人的关系如此复杂。

    两人正聊着,外面忽然进来一个通传的人,是他们一路上负责守卫的侍卫,“阿鲛姑娘,外面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