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御膳房庖长便悄悄夜会了礼部侍郎,当朝福乐侯仲康。
听完庖长的来意以后,仲康眉头深锁。
“你我合作多年,从未出现过纰漏,这次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庖长忆起那位小公公来找自己时透露的只言片语,揣测道:“许是这次过了点,看哈洛斯出价高,便将所有稀缺食材尽数卖出了?”
仲康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烦躁地走了好几圈,又猛地停下。
他道:“你说咱们还能从哈洛斯手里把这些东西买回来吗?”
“不能。”庖长面色灰败,“他中午就从京华楼里雇了十来个厨子,大张旗鼓地把咱们卖出去的东西收整上锅了。”
“那皇上的眼线稍一打探,咱们可就是死罪啊!”仲康更慌了,慌得有些口不择言道:
“你说这哈洛斯是不是故意要害咱们的啊?”
“应当不会。”庖长常年与宫中贵人打交道,到底是比这承袭了家中爵位的小侯爷要冷静一些。
“你我二人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没理由害咱们。”
“那万一是咱们朝中之敌授意的呢?”
“那……我们亦可送他一个通敌卖国之罪。只是侯爷,明日若是做不出皇上满意的菜品,咱们即便是能拉一百个人下水,也保不住自身啊。”
庖长久居宫中,只有一身做菜的本事和一点小小的贪婪,与朝堂争斗向来毫无关系。
这也是皇上会在先前他带走贵人们不要的食材之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如今事情败露,他觉得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继续与朝中之事撇开关系,保持自身于前朝纷争的干净纯粹,并且努力挽回损失。
他打断了小侯爷的阴谋论,提醒道:“皇上说了,明日要在大宴上看到那些菜品,看不到才会严查,不知侯爷你可有办法在今夜之内派人照着哈洛斯的购买清单,再为皇上寻来一份?”
“好,我去派人试试。”
夜半时分,福乐侯府一干侍卫佣人尽数出动,一家一家敲开酒楼商铺的门,询问库中是否有鲥鱼之类的珍稀食材,他们愿意高价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