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眷脑海中的记忆似乎缺了一块,等到意识回笼的时候,最先听见的是冯雪尖利的叫喊。
她的手心空了,小臂上传来被拉扯过的灼痛,对面是刚出电梯的冯雪,她双手握着司年左手手腕,以保护者的姿态,对方眷怒目而视。
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拦在她面前,头发凌乱,眉心微皱。
而在两人之后,司年的脸色冷白,眼神黑寂地看向自己。
这让方眷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她那时候以为自己失去了顾兰时,心中满是压抑的怒火。
她觉得司年是那个第三者,偷走了她最重要的朋友、见证了她无处可躲的狼狈。
现在,她同样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司年了,心中蔓延的,却是巨大而无边无际的恐慌。
那恐慌压得她喘不上气,她想要把司年带回高楼,想要通过别的办法,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她不过是想把司年留在她身边,她有什么错?
为什么司年不愿意?
方眷不明白。
她们明明已经做了这个世界上,爱人之间最为亲密的事情。怎么她还会觉得,司年离她是这样的遥不可及?
她们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们明明不该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想不通,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本该是司年的工作,在每次矛盾之后开解她,告诉她下次应该怎么样做,不应该怎么样做。
一直以来,司年都把自己教得很好,可司年从来没教过自己,要是有一天,司年不要自己了,她该怎么办?
恐慌之后是横生的委屈和埋怨,司年为什么不肯教教自己呢?